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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见玉玄矶 (第3/3页)
文,唯有那句: 玉骨冰肌寒照人。 顾云汐呆呆注视眼前五官精致无缺的男子,不知是否被他那身焰色如火的道袍灼了脸,于不知不觉间,面颊竟然飞红起来。 来者看到顾云汐失态,唇线微动,似是一抹澹然笑意,逐向前又迈了两步,与她距离更近。 晴儿皱眉,早已察觉到自家姑娘在这道人现身后,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。伸手拉她退后了几步,翻脸向着来者,没好气的质问过去: “喂!你谁啊,别离我家公子太近!” 那道人身边跟了个童子,听闻晴儿语出不善,冷眼一笑,扬面傲然,故意将声音拉长道: “这位是蓬仙观观主,当朝国师玉玄矶仙长!” 晴儿神色一惊,进而语塞。 红衣者冷漠的脸色更加阴沉,垂目睨向童子,斥了声: “多嘴!” 顾云汐此刻已回神,复看眼前之人,表情错愕。 观此人年岁,比自家督主冷青堂还要小,居然是……当朝国师! 想来璟孝皇帝重奉道教儒学,此人既是当朝国师,该是皇上身边之人吧—— 玉玄矶深邃的目光锁定神情窘迫无状的顾云汐,张口间,悦耳之声如钟鸣玉撞: “不知公子,可还认得贫道吗?” 顾云汐尬然,回答不出。她只觉眼前人的声音耳熟,是否见过,在哪处见过,全然没了印象。 玉玄矶弯眼,若是翩然的笑意,随口提示她道: “三月初皇宫宝和殿上,贫道与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。” “!” 顾云汐惊讶,这才想起,当初春宴事出,自己于宝和殿上遭明澜掌攉。后有一人及时扬声,恭请皇帝移驾道庐,这才免她二次受罚之苦。 顾云汐如梦方醒,只怪自己太过迟钝,急忙向玉玄矶拱手道: “失敬、失敬!在下眼拙,无意冒犯国师,请大人恕罪。” 玉玄矶摆手,笑意清淡: “公子不必如此。那日公子置生死于度外,无畏权险、忠心维护主上之举动,实令贫道敬佩。贫道虽不摄政,然与东厂冷督主有些私交。时至清明,宫内道庐与蓬仙观两处繁忙,故不便到提督府探望,不知冷督主如今的伤势如何?” “仙长放心,督主伤势大好,再过十日左右,便可下地走动了。” 顾云汐答得落落大方。 “那真是最好不过……” 玉玄矶欣然点头,又语锋一转: “今日有幸得遇公子观中问卜,特来相帮一二。不知公子,是否介意将卦签予贫道观看?” “……好……” 顾云汐神色微赧,略作犹疑,还是将卦签两手呈给玉玄矶。 想来那日宝和殿上有他暗自相助,此人面冷却不带恶相,该不会是奸险之人。 玉玄矶降低视线,向签文题目看去: “女娲炼石”—— 轻扬眉角,他又将卦签翻过,默读背后解签语: “昔日行船失了针,今朝依旧海中寻。若然寻得原针在,也费功夫也费心。” 顾云汐紧盯玉玄矶的洁白颜面,聚精会神。见他久时不语,粉红精致的薄唇拥着一抹疏离的笑弧,不免心中没底,怯怯问道: “敢问仙长,此签何解?” 玉玄矶终于举头,视线定定落向神情不安的顾云汐,形容狡黠的反问: “公子,真是问姻缘?” “正是!” “此乃下下签,大凶之兆!” 明明只是中签,有缘人相守,费心费力之相。 “这……这怎么会……” 顾云汐不知受他哄骗,当即脸色煞白,急切而委屈的小表情落在旁人眼中,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媚姿态。 晴儿眉目挑高,精明锐利的眼光直逼玉玄矶,喝道: “你这道士别信口开河!” 玉玄矶冷笑,神色略显讥诮: “修行之人不打诳语。此签语曰‘大海捞针,劳心劳力之兆’,签题恰是‘女娲炼石’。 女娲神者,耗尽元神炼就补天石而自损其身。若求功名利禄倒也好说,公子却问一双人之姻缘,那卦相便是,轻者劳燕分飞,重则……” “如何?!”顾云汐紧张到瞳眸骤缩,急急追问。 玉玄矶直走几步,微微欠身,年轻俊美却又麻木不仁的一张脸,与顾云汐惊惧悲伤的小脸相距仅有二指。 双眸大开,那对炯明的眸光仿佛能在瞬息间抵达她的身心深处,将她的灵魂看穿。 清音肃然冷厉,玉玄矶将一字一句说得明白透彻: “两人之中,终有一人殒身,死于非命!” 顾云汐震惊到十指颤抖,“噔噔”倒退两步,冷汗淋漓,如骤雨猛挥不止,显然极难接受这种结果。 “不会的……这怎么会……” 她焦虑的抬手,手背抹着汗津津的额头。腕上那丝红绳微动,两粒精巧的金豆儿相互碰撞,牢牢牵动了玉玄矶的视线。 冷冽的幽光掠过深邃眼底,他轻笑着开口问: “不知公子究竟看上哪家名门闺秀,何至如此焦灼啊?” 晴儿狠狠翻他一眼,拽住她家姑娘: “我们走,不在这鬼地方逗留了,接着去寻梨雨!” 身后,玉玄矶两眸中闪过一丝精芒,骤然高声问道: “公子可是在寻梨花时节天之甘露?贫道观中,正有此物——”